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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完《達文西密碼》(The Da Vinci Code,2003)一書,不禁會去質疑書中所述之真實性,讓基督教徒急於捍衛自身信仰的神聖性。無論真實或虛構,無論批評或讚美,丹‧布朗(Dan Brown,1964-)確實擅用文字的力量,在全世界掀起一股討論的風潮。詹姆斯.薛利丹(James Sheridan)的初試啼聲之作《潘朵拉處方》配方幾乎和《達文西密碼》如出一轍,也同樣有著強勁的副作用,那就是會不斷思考:「這是真的嗎?」

《達文西密碼》試圖運用各種證據撼動長久流傳、早已根深蒂固於人心的信仰;《潘朵拉處方》指出被視為絕症的癌症其實早有治癒的良方,而且不需要花費太多的錢,甚至不需仰賴醫生和藥物。「史上第一本,數萬人連署搶救,終於順利出版的小說!」極為聳動的宣傳詞吸引注我的目光。《潘朵拉處方》究竟揭發出甚麼不能說的秘密,才有可能落得不見天日的下場?

你要錢還是要命?

以二元對立的的元素來製造出緊張衝突是小說常見的手法,這樣不僅便於內容鋪陳,亦能清楚傳達出作者的創作旨意。同以醫學作為故事背景的鉅著《白色巨塔》(白い巨塔,1965)中,山崎豐子(山崎豊子,1924-)讓財前五郎和里見脩二這兩個主要角色進行現實和理想的對決。血淋淋揭示出醫療體系的白色巨塔下,營利已逐漸取代救人,成為所有醫生不得不低頭面對的事實。詹姆斯.薛利丹的故事牽扯的不僅僅是站在第一線的醫生,更拉出背後支持的財團,以及控制整個國家興亡的政府,殘忍地考驗每個人的道德底線。

相信各位都有聽說或者親身遇過這樣的經驗:有的醫生不管是大病小病,都會問你要不要打一針,這樣會比較快好。我們都曉得現在科學合成的藥物或多或少都對身體不好,若非真有必要,還是盡可能減少服用藥物的次數和機會。那麼,理應為病患身體健康著想的醫生,為何會以言語間接鼓勵病患多用藥呢?不需點明,其真正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過去由於尚未實施健保制度,加上社會背景的影響,醫生可說是名利雙收的職業。現在路上大小診所林立,競爭相對激烈許多,醫生當然要想盡辦法廣拓財源。一切皆向「錢」看的後果,犧牲的當然是病患的身體。

然而,《潘朵拉處方》所指出的真相並非如此單純而已。「如果市場上的癌症成長的速度不變,癌症很快便能取代心臟病,成為美國的頭號殺手。目前,每三人就有一人會罹患癌症。假設目前的年成長率持續下去,幾十年後,百分之百的市場都會罹患癌症。不消說,這是利益豐厚的市場,而且後勢行情看俏。」這是小說的一段話。先不去探究其數據的真實性,此種將癌症看作搖錢樹的心態令人不寒而慄,更可怕的是發表此番言論的人並非一般市井小民,而是站在社會高層,操控全民福祉的有力人士。試想我們的健康全掌握在自私自利的人手上,那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啊!

小說中還有另一段話,讓人了解醫藥業可怕的龐大利益。「如果一種藥品緩解了病人的一種病症,但副作用讓身體出現不同的狀況,那是重複性的商機。因為病人需要另一種藥來治療副作用等等。此外,病人必須持續服用原本的藥,才能繼續得到那種藥物提供的效益,這是剩餘利潤。」看到這裡,我不禁思考所謂的副作用是否為人為刻意造成?而我們根本毋須忍受副作用帶來的不適與傷害?病患從醫生手上拿到藥物,醫生從藥商手上拿取回扣,這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實,我們只是任由藥商宰割的肥羊。然而,你以為這條金錢食物鏈只到這裡就結束嗎?藥商獲得驚人的利潤之後,就養得起更多的員工,甚至富可敵國,足以撐起一個政府的債務、維持國家正常的經濟運作,讓所有人民都能安心生活。原來,我們都在拿自己的生命換取錢財。這即是《潘朵拉處方》最為聳動的地方。

情節驚悚有餘,主題不夠清楚

《達文西密碼》之所以能讓全世界的書迷為之瘋狂,除了話題性極高的內容之外,那就是故事節奏的緊湊和快速。《潘朵拉處方》也有著相同的優點。故事從一封神秘的傳真和報告書開始,代表政府的一方和歷史學家的主角崔維斯為了找到這份足以撼動政府威信的報告,幾乎不眠不休進行五天的追逐戰。如同觀賞好萊塢的商業動作電影一般,書中多次出現熱血沸騰的武打場景,以及令人屏息的追逐搜索戰,一場接一場的高潮戲,簡直到了目不暇給的地步。因此,雖然《潘朵拉處方》的創作立意是為了揭發出利益產生的黑暗面,但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沉悶無聊,反而一頁翻過一頁,亟欲知曉往後的劇情發展。

另一方面,不管是從書名或者出版社寫的宣傳文宣來看,《潘朵拉處方》都應是一本揭露醫藥業黑暗面的小說。但是,當我開始閱讀時,卻覺得自己好像拿錯書,因為幾乎超過一半的篇幅都是在探討甘迺迪(John Fitzgerald Kennedy,1917-1963)遇刺背後的陰謀。詹姆斯.薛利丹在中文版序中曾提到,他曾擔任過運輸公司的飛行員,在飛行經驗裡,聽聞一些外交官對他透露甘迺迪遇刺的真相,讓他大為震撼。此外,由於對醫療保健制度的疑惑,促使他著手開始研究。在這之中,他發現一項驚人的關聯,將甘迺迪與醫學研究連上線,遂成為小說的主題。陰謀絕對能攫住讀者的目光,更別說是兩個環環相扣的絕世陰謀,如何從比重作取捨,拉出所要表達的主要意圖,便成為功力的一大考驗。然而,對於詹姆斯.薛利丹這位作家新手而言,這兩個可獨立成書的陰謀實在過於龐大,因而造成主題模糊不清的窘況,可惜了大好素材啊。

【作者簡介
詹姆斯.薛利丹(James Sheridan),生於英國,現居美國佛羅里達州。曾經兩度獲得廣告文案獎。在投入文字工作之前,詹姆斯.薛利丹擔任機師,並且曾經受雇美國政府,往來邁阿密及古巴的哈瓦那之間,從事祕密外交飛行任務。那段工作經歷中的見聞,改變了他的人生。

【書籍資料】
原文書名:The Pandora Prescription
作者:詹姆斯.薛利丹(James Sheridan)
譯者:謝佳真
出版社:三采
出版日期:2008年10月1日
語言:繁體中文
ISBN:978986229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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