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提時代的我總以為大人不會哭,會這麼想的我,真的是個孩子。
大人就不會哭嗎?不,大人或許成熟、或許閱歷豐富,但並非麻木不仁。同時也因為閱歷豐富,對於人生中或許細微、或許隱晦的種種情緒──諸如遺憾、徬徨、無奈、掙扎──更能產生共鳴,然後從鼻子深處冒出一陣微微的酸楚。
孩提時代的我總以為大人不會哭,會這麼想的我,真的是個孩子。
大人就不會哭嗎?不,大人或許成熟、或許閱歷豐富,但並非麻木不仁。同時也因為閱歷豐富,對於人生中或許細微、或許隱晦的種種情緒──諸如遺憾、徬徨、無奈、掙扎──更能產生共鳴,然後從鼻子深處冒出一陣微微的酸楚。
於2018年辭世的猶太裔美國作家菲利普.羅斯,曾獲得包括美國國家圖書獎和普立茲文學獎等無數獎項,亦連續多年列入諾貝爾文學獎的決選名單中,堪稱美國當代文學最具代表性的作家之一。筆耕將近一甲子的羅斯,作品往往帶有濃厚的自傳色彩,儘管對此他曾表示:「我寫虛構小說時,你們就說這其實是我的自傳,當我寫自傳時,你們就說這簡直是虛構的小說。既然你們那麼洞若觀火,而我那麼混淆不清,是真是假,就讓讀者去想想吧。」而事實上,模糊真假,混淆現實與虛構,的確是羅斯極具標誌性的寫作手法。
羅斯的小說經常以他的家鄉紐澤西州紐瓦克為背景,而主角的身分也多為猶太裔美國人,甚至有部分作品直接以「菲利普.羅斯」為敘事者。出版於2004年,並於隔年獲頒美國歷史學家協會獎的《反美陰謀》即為一例。
日前,一名大學生因肚子痛急需上廁所,在超商偷了一包面紙,遭以竊盜罪嫌起訴。審理期間,法官考量被告患有身心疾病和腸躁症,行竊出於生理需求,且已獲得超商店長原諒,遂引用唐福睿在《八尺門的辯護人》所寫的一段話:「一個人要有多幸運,才能像諸位一樣,坐在舒服的位置上,認定這世界十分溫柔,而我們擁有絕對的權力,對罪犯殘忍?」判決該名被告免於刑罰。
確實,我們真的很幸運,得以隨時敲敲電腦或手機的鍵盤,高舉正義大旗,對那些登上新聞版面的社會案件大肆批判,左一句「支持唯一死刑」,右一句「恐龍法官」,接著若無其事地回到日常生活中,等待下一次殺戮的時刻到來。但是,我們有沒有可能在某一天忽然成了被司法和網友處刑的對象?我相信多數人肯定不會如此認為,甚或是嗤之以鼻,認為自己和那些「作奸犯科」的人不一樣。畢竟許多人都自認「奉公守法」,當然也像電視劇《我們與惡的距離》中的謝瓊煖所說:「全天下沒有一個爸爸媽媽,要花一個20年去養一個殺人犯。」
「可以在偉大之前、恐懼之前、在美之前閉上眼睛,可以不傾聽美妙的旋律或誘騙的言詞,卻不能逃避味道,因為味道和呼吸同在,人呼吸的時候,味道就同時滲透進去了,人若是要活下去就無法拒絕它。」
——徐四金《香水》
在2022年的《to ebb潮水箴言》演唱會上,當安溥唱到最末一首歌〈Thank U〉時,小巨蛋內撒滿了寫著「感謝人生無常這回事」的白色紙花。我很喜歡這句話,迄今仍將當時拾起的那片紙花夾在手機保護殼中,時時提醒自己。
人生的確無常,畢竟無常才是常態。正因為如此,我們必須學會珍惜每一個當下、把握每一次相遇。然而,人生還是很難避免缺憾,有時候或許是一件未竟之事,有時候或許是一段待修補的關係,也可能是一位想見卻再也見不到的人。幸而一間由虹子小姐所經營、名為「Café Pont」的咖啡廳和傳話貓,讓種種的憾恨傷悲有了修補的機會。
《她她》是女性的故事,也是女性與女性之間的故事。
實業之日本社召集了織守きょうや、相澤沙呼、青崎有吾、乾胡桃、斜線堂有紀、武田綾乃、円居挽七位小說家,緊扣「百合」的命題,寫下七篇風格迥異的短篇小說。那麼,「百合」到底是什麼?它指涉的可以是女性之間的親密情誼,從友情到愛情,以及其他介於兩者之中、無法用任何詞彙明確定義的感情與狀態;很多時候,就連身處其中的人也難以言說。就像〈椿與悠〉的椿所說:「我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情緒,也不懂這種情緒是什麼。」
繼2020年在新冠疫情期間創作的《迷宮裡的魔術師》之後,筆耕不輟的東野圭吾再度以從魔術師的身分退休,目前經營酒吧「陷阱手」為業的神尾武史為主角,展演了一場猶如魔術表演的推理秀。
某種程度上來說,推理文學確實是一場魔術的展演,作者藉由敘事技巧一步步將讀者導入自己設定的詭計之中,層層鋪陳出最後真相揭露的驚奇。在這之中,無論是對推理或魔術來說,「謊言」顯然都是不可或缺的元素;因為謊言掩蓋了秘密,而秘密即為真相。如同作家陳曉唯在《迷宮裡的魔術師》的導讀文章中所述:「謊言是秘密的表,秘密是謊言的裡。」讀者看到的;或者說讀者「能」看到的,正是兇手處心積慮編織的謊言,亦是作者精心編排的謊言。
那天,果遠要結珠「待在有光的地方」等他,可等來的卻是結珠的不告而別。多年後,他們重逢在同一所高中,原本成長背景便截然不同的兩人,經過時間的淘洗,彼此間的互動既熟悉又陌生,甚至帶著一點點的尷尬。時間再次往後推移數年,果遠和結珠都有了互許終身的對象,但在命運的安排下他們又再度相遇……。
在榮獲2023年本屋大賞第3名的《請待在有光的地方》裡,一穂ミチ分別從結珠和果遠的視角出發,以第一人稱自述的方式,交錯推進劇情,帶出青春少女關於成長的種種煩惱,以及一段橫跨20多年,女性間似是友情又像愛情、那難以用詞語精準定義的關係。
他們是怪物。
無論是能以奇妙的手勢作為「鑰匙」鑽入他人耳朵的男子、用鼻子栽種出的「鼻生」,抑或是以髮為神、能操縱頭髮的教祖及其繼承人,他們不是擁有超越常人的詭異能力,就是長得似人非人。總而言之,他們沒有正典的身體形象,不是正典之人,故而無庸置疑,他們是怪物。